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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rpter IV 往来不谏 (六)传说与现实-②-人

Charpter IV 往来不谏 (六)传说与现实-②-人

Charpter IV 往来不谏

(六)传说与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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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 II :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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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斯塔霍夫觉得艾弥里欧的侥幸心理简直是记吃不记打的典型,“这次因为个人的莽撞吃了那么大的亏,说不定他还觉得是因祸得福呢。”

“这就看你自己了?”

对于艾弥里欧这种比较看得开的性格,阿斯塔霍夫也说不上是好是坏,他的想法比较简单:“反正的结果都已经这样了,该补救的先补救。至于以后怎么样,那就是艾弥里欧的选择了。”

“我怎么有种‘这事没完’的感觉?”

艾弥里欧激灵灵地一缩脖子,顿时觉得有点不妙。

“唉——!”

阿斯塔霍夫摆弄着艾弥里欧的身体,让他保持仰面平躺的姿势一动不动,然后叹了口气,接着又说:“你的事已经完了,我的活才刚开始呢。”

“我还没好?”

艾弥里欧开始紧张了,他之所以能以一种比较轻松的姿态和阿斯塔闲聊,正是出于对阿斯塔医术的信任。现在,他信任的那个医师告诉他:开始治疗。

“那我先前的劲头是为了啥?”

艾弥里欧满腹牢骚,他发现因为个人对神秘学的偏见,直接造成了他对“神秘医学”的陌生。虽然卡马洛特也有巫医,可艾弥里欧以前都是把它当笑话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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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你学会莎斯特的醮仪(Oath rituals)就好了。”

阿斯塔霍夫头也不抬地回应着艾弥里欧,然后捏着他的四肢,尽量让他的四肢处于放松的状态。

“什么誓约祭礼,那不就是‘开光(consecration)’吗?”

艾弥里欧哭笑不得地皱着眉头,然后把视线从屋梁上的木材纹路转移到忙来忙去的阿斯塔霍夫身上,带着些情绪化的不满说到:“我又不是那种不分青红皂白就要烧‘女人(succuba)’的疯子,连王室都能接受女巫师(Witch)和女术士(Sorceress),我总不会连更温和的‘魔女仪式’都要反对吧。”

“真这样搞,那得弄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艾弥里欧对神秘学确实所知不多,仅有的了解都和经学、神学有关。但是,艾弥里欧懂语言啊。

只要大皇帝统治过的地方,最起码的通用字母表和标准语法规则都推广开了。虽说现在还能看懂古语的贵族已经很少了,可艾弥里欧想要学习经学和神学,那就不能不接触古语言和古文字。所以,对于阿斯塔这种善意的欺骗,艾弥里欧的习惯性地起了应激反应,变得相当敏感。当然,他也知道自己的不满并非针对阿斯塔霍夫,而是帮不上忙的自己。

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艾弥里欧已经很久没有经历过了,最少从十五岁后剑术有成后就没经历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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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米~~~。”

阿斯塔霍夫微微一叹,停下手里的活计,他知道自己需要开导一下这个密友。尽管艾弥里欧远比多数同龄人优秀,可他毕竟是个年轻人。

“你能这样想很好,我也很高兴你现在能对神秘学表现出宽容,但是呢~~~。”

阿斯塔霍夫话锋一转,随即说道:“我不懂莎斯特·休门的祭师们如何施展醮仪,又如何安抚信徒并在莎斯特和信徒之间建立专属联系。”

“所以,我只能选择医师的方法。”

“医师不是巫师,但不代表医师不能使用巫师的手段。”

“你说这是‘开光’也好,‘神圣献祭(The Consecration of Love)’也罢,无论如何,我都会使用那些我能确保有效并且安全的方法。”

阿斯塔霍夫略作解释,然后补刀:“尽管安全也是相对的。”

“我是你的朋友,所以说话时要更多考虑你的感受。”

“虽然那些至高神的狂信徒总是把‘奉献’和‘牺牲’污蔑为魔鬼的手段,但我相信……,只有人,只有高尚的人,只有心怀良善的人才会作出奉献、作出牺牲……。人的本性有自私的成分,但自私并不是人的全部,更不是‘人’本身。”

“高尚是人性,卑劣也是人性,我不承认‘人生而有罪’,更不赞同他们推崇的‘忏悔’和‘反思’。”

“强调人生而有罪,正如推崇人性本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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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弥里欧属实没有想到阿斯塔霍夫会这样说。他们从相遇到相识,再到相知,全部过程也只是一眼,这种尽在不言中的感觉总会让艾弥里欧忽视了他和阿斯塔认识的时间还不足两年。即使是这两年间,艾弥里欧的大部分精力也都用在了为玛蒂尔达办事刷声望上。

“我不在乎那些,阿斯塔。”

艾弥里欧很享受和阿斯塔霍夫在一起的感觉。

虽然阿斯塔霍夫平常不怎么说话,对人也没什么热情,但艾弥里欧就是觉得这种平淡安静的氛围很好。他的人生大部分都是和那些五六十岁的老人在一起,这些人既是长辈又是导师,从来都是把自己当成一个成熟而冷酷的政治家来看待的;而少有的几个同龄人朋友却又都是贵族,知心而不知交,大家是因为彼此了解而关系密切,却怎么也不能更进一步到因相知而结交。

“我不会因为真相而受到伤害,正如我不会伤害你。”

艾弥里欧也想不通,为什么第一次看到阿斯塔霍夫时,他就觉得两人应该已经认识他很久了,仿佛从未分开、一起成长那样。

“就像现在,你把我的安全放在了第一位,但我要说,作为医师,我相信你的选择。”

说完,艾弥里欧揉了揉脸颊,毕竟“郑重其事”的表情在他脸上是不多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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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艾弥里欧的坦诚,阿斯塔霍夫并没有什么明显的情绪波动。

正如阿斯塔霍夫有时抱怨的那样:“艾米,什么时候你能把过于丰富的情感表达收起来,我就什么时候承认你是一个成熟且冷酷的政治家。”所以,他只是把噼里啪啦地把艾弥里欧从头到脚拍了一遍,以免他的身体因为长时间的平躺变得僵硬而影响治疗。

“放轻松。”

阿斯塔霍夫看着艾弥里欧,以一种十分轻松的语调调侃道:“对你来说,这次治疗或许是个很好的机会,好好感受自我吧。”

“我能提前了解一下治疗方案吗?”

艾弥里欧心中升起不妙的感觉。他见过阿斯塔为受伤的士兵取出腹腔内断掉的箭矢,那“唰唰唰”手起刀落、砍瓜切菜般的技巧,让艾弥里欧心底连连咋舌:“这得拿多少人练手才能划拉的这么顺利啊。”现在,艾弥里欧从阿斯塔那里听到了“感受自我”,可他描述“自我”时用的是“身体(corpus)”而非“人(homo)”的概念,这两者的差别大概就是“苹果”和“水果”吧。艾弥里欧认知中的了解自我是“我要吃苹果”,而不是阿斯塔现在强调的“你尝尝这个水果”。

“也好。”

阿斯塔霍夫极为通情达理,很自然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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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人和医生讨论病情什么的也只能是一个说一个听,而艾弥里欧面临的问题已经到了拿方案的阶段了。当然,艾弥里欧想了解治疗方法也不稀奇,倒不如说很多患者在面对阿斯塔霍夫的时候都会提这么个要求。不过也有不一样的地方,艾弥里欧是因为十分信任阿斯塔霍夫而选择了解治疗方法,然后更好地配合治疗,这跟那些提心吊胆地看着阿斯塔霍夫拿小刀切割人体的患者家属相比,心理感受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讨论治疗方案前我们先明确几个前提。”

阿斯塔霍夫倒是把面子给艾弥里欧留得足足的,还用了“讨论”这等说法。

“首先是你我~~~”,阿斯塔指了指艾弥里欧,又指了指自己,接着说到:“你通神学经学但不知冥思苦想的修行方式。”

阿斯塔这话,说的倒是实情。

神学、经学虽然也带有“神秘学”色彩和“神秘主义”的思考方式,但艾弥里欧学习这些是因为很多无法“以成体系的方式论述注疏的知识”都以神学和经学的形式存在。但是,艾弥里欧成不了经学家和神学家,因为他只学习神学理论和经学理论,而不付诸于实践。

神学教义和经学经义上所讲的实践,就是在“先验论”的指导下完成“冥思神学”和“苦想经学”的实证。

——。

也就是通过“冥想”感知“人”和“神”的联系。

这套东西出现的很早,早到能为大皇帝的“万灵万神信仰体系”提供理论指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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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明艾弥里欧的不足后,阿斯塔霍夫又道:“而我——,能以程(式)之准照本宣科,行礼(法)如仪(轨)。但神道科仪不同于祭礼斋醮……”,阿斯塔霍夫接着指出:我现在懂的东西,都是有一套标准化流程的正常操作,主持个祭祀和婚丧嫁娶的仪式,让参与者按照规定完成标准动作还行,但这不等于能和神沟通。”

阿斯塔霍夫所说的能和神沟通,自然是能和“婚姻之神”沟通。

莎斯特·休门的祭师必然有一种安抚“婚姻之神”的方法,只是没能流传下来,所以阿斯塔也不会。

“但是——!”

阿斯塔霍夫话锋一转,随即提出了替代措施,“你是一个剑士,必然懂得‘自视甚高(Dopper Regency)’;而我是一个医生,也知血脉循行。”

所谓“自视甚高”,就是“居高”而“临下”,以超脱自我的方式审视自己,和“观想(冥想)”正好是一内一外,相辅相成。而“血脉循行”就是建立在“血液循环”和“能量循环”基础上的“经络理论”,它的其中一个版本叫“放血疗法”,来源于血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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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是使用刺剑、大剑,还是重剑、阔剑,只要接受过正规训练的剑士一般都懂得“一览众山小”的道理。就像是从高空俯瞰大地一样,剑士接受的“专注训练”课程中,有一门比较玄乎的“自视”技巧——通过回想练习来加深理解记忆。

比如说。

通过复盘练习经过,以对手的视角与练习过程中的“我”进行攻防演练,然后再复盘这一次的演练……

依此循环,直到精神疲惫不能继续为止,这就是“自视甚高”。

艾弥里欧有十多年的剑术经验,“跟着感觉走”的习惯已经十分驾轻就熟,所以阿斯塔霍夫的选择很适合他。

当然,阿斯塔霍夫是个医师,还是喜欢拿刀子,会配置巫师药剂的高明医师,他掌握了“高地人(Highland,哈兰德人)”的医学技术也十分正常。

作为一支生活在山上的野蛮人族群,哈兰德“高地人”崇拜鲜血,并把血液循环视作生命运行的动力,这一方面让他们养成了“血祭”和“造京观”的残暴习俗,另一方面也让他们在“放血疗法”上有独到之处。阿斯塔霍夫倒不是要给艾弥里欧放血,他要根据艾弥里欧的血液循环周期,推算艾弥里欧体内的“生命力”循环规律,然后刺激代表不同脏器的经络,以此来确保治疗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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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姻之神的醮仪需要莎斯特·休门的祭师和圣像,我可以充当祭师,柳莉可以充当圣像~~~,至于祭礼的仪轨,这个应该只是形式。”

“起作用的该是那些在典礼上燃起的香料和有节奏的音律。”

“香料点燃时的气息能引诱人的大脑,让它产生幻觉,我尝试过,这种幻觉应该不是因为燃香而出现的……,在吸入香气后,我能感受到时间变慢了。”

阿斯塔霍夫一边讲述治疗过程,一边添加自己的体验,“时间变慢的原因,应该是我思考变快了,就像原本一个很长时间弄不懂的难题,我却在煮壶水的时间里想通了。”

“配好的香料我这里还有。”

“至于音律,起先我以为是维吉娜(Virginal)和斯皮奈特(Spinett)起了的作用,但在我拜访了几个老医师后,他们只是说‘音乐能引起人的共鸣,谓之通感’。因此,我可以作出判断,维吉娜和斯皮奈特的确在仪式中起到了作用,但这个作用主要是用来掌握节奏,而不是必须用这两种乐器演奏才行。或许,对那时的人来说,这两种乐器是最好的。”

“……。”

“我会在治疗的过程中让柳莉按压你额头的血管,而你会在类似余音绕梁的幻境中,回想起那些记忆深刻的曲子,并在这个韵律的陪伴下进入梦乡。”想来,这就是阿斯塔霍夫的“医师的方法”了。虽然看上去麻烦许多,可相对于繁杂的正规仪式,这已经足够简单了。

“在那里,你就能见到婚姻之神了,请用它的祝福去寻找真爱吧。”

阿斯塔霍夫把右手放在艾弥里欧的头顶上,像模像样地来了个“主祭者的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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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疗的过程很轻松,甚至有些“红袖添香”的意思。

柳莉倚着墙壁坐在一侧,艾弥里欧则枕在她的大腿上接受头部按摩,阿斯塔霍夫不断用一些极细的针刺激艾弥里欧的身体。

在袅娜的青烟中,艾弥里欧感受到了一团温暖的光,那是家的感觉。

对于艾弥里欧来说,这种感觉也是他十多年未曾体验的了。母亲逝世以后,他就变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甚至连去看望两个妹妹都成了奢望。虽然艾弥里欧内心有诸多不满,但卡利亚还是尽到了父亲的责任,为了两个婴儿,他接受了妻子好友的追求。此时,这个年轻的女人正在照料着两个孩子。

艾弥里欧不是太能记住六岁前的事,但阿斯塔的治疗却让他逐渐回想起年幼之时的种种来。不过,既然听了阿斯塔的描述,艾弥里欧自然明白:“母爱”这种感觉虽是他的情感体验,但却不来自于他。这是那些从柳达体内跑出来的微小生物在感受到母体并未远离时产生的自然反应。

现在,阿斯塔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这群积聚在艾弥里欧身体里的小东西习惯他的身体并且安顿下来。

在这群微小生物和柳达体内的本体联系的过程中,艾弥里欧也顺着柳达的血液循环了解了这些生物的运行路线,这就是以后他安抚这些小东西所要游走的道路了。不过,即使是处于昏昏欲睡的状态,艾弥里欧也发现了一个小秘密:梅莫拉人的关节结构好像和人类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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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迪利马有些不好意思地挠着头,艾弥里欧轻声问道:“你听说过‘无双刃’和‘反曲弓’吗?”他也是离开阿斯塔的小屋前才知道这些的。

“那是什么新武器吗?”

迪利马是个正规学院毕业的剑士,习惯性地把艾弥里欧提到的名词当成武器了。

“艾米,你知道‘无双刃’和‘反曲弓’吗?”

既然艾弥里欧已经感受到柳莉的身体不同于常人了,阿斯塔霍夫当场就直接说了。

“新武器吗?”

听闻这些新词的艾弥里欧和迪利马并无不同。

“你感受了柳莉的身体,不是发现了吗?”

阿斯塔霍夫指了指因为过度疲倦而陷入沉睡的柳德米拉,反问到。

“你是说手臂多出来的骨头?”

艾弥里欧以一种不可思议的奇异声调吐出了口齿清晰、发音标准的疑问:“还有那些奇怪的关节结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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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手臂有三根较长的骨头,大臂处的是肱骨、小臂处的是尺骨,在尺骨上搭着的叫桡骨……,肱骨还搭着起支护作用的肩胛和锁骨。”阿斯塔讲述的人体骨骼常识艾弥里欧已经知道,所以他才觉得奇怪:因为艾弥里欧能感受到柳达手臂的灵活性根本不是人类能达到的水平,甚至艾弥里欧都觉得自己十几年的剑白练了,竟然在对力量的控制上输给了一个孱弱的小孩子。

“但是呢~~~!”

阿斯塔霍夫捋起柳德米拉的袖子,一一指给艾弥里欧来看,“柳莉还小,所以骨骼结构不明显。但是,成年的梅莫拉人拥有五条臂骨,他们比常人多了两条桡骨。”

“其中一条在肱骨下方,贴着肱骨呈‘绳曲状(类似双螺旋的扭曲)’,安塞尔姆人小臂上可没多出这根骨头。”

“这是另一条,在尺骨上。”阿斯塔霍夫引导着艾弥里欧按了两下,艾弥里欧明显能感知到这里有个独木舟一般的凹槽缺漏。

“小臂上的两条桡骨分别在尺骨的内上侧和内下侧,形成了拱形。”

“这就是‘无双刃’。”

“更快的初始速度、更敏捷的反应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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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曲弓’呢,就是这个。”

阿斯塔霍夫的手指移动到柳德米拉的肘关节,然后慢慢地反向折去。

“别——!”

艾弥里欧紧张的叫了起来,“阿斯塔!”就算没学过人体学的农夫也知道“手臂是不能反折的”,更何况艾弥里欧带队抓人的时候最喜欢“反剪”这个姿势。

无论多么狡猾的贼寇,只要反折其双臂,都能制服。

“艾米~~~。”

柳德米拉因为又累又兴奋,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

然后,在睡梦中,柳德米拉又总觉得有谁在推搡她的肩膀,这个时候,适逢艾弥里欧突兀地欧喊了一嗓子,想要制止阿斯塔霍夫的动作,不料却直接把柳德米拉吵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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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孩揉着惺忪睡眼醒了过来,然后就这么唤了一声。只是,柳德米拉明显是没睡醒,竟然抱着阿斯塔的手臂叫着艾弥里欧的名字。

“艾米,不要紧张。”

阿斯塔霍夫拍了拍小姑娘的脸颊,然后拇指指腹绕着她的耳后揉搓了片刻。

“梅莫拉人的关节灵活性超出你的想象。”

柳德米拉的睡意在阿斯塔霍夫的按摩中渐渐退去。然后,艾弥里欧见到了他这一生中最为柔韧灵活的人类肢体——可以旋转“一又四分之三个圆周”的四肢。

“这就是‘反曲弓’。”

阿斯塔霍夫言辞凿凿地指着正在做绕膝拉伸的柳德米拉。

艾弥里欧就看到柳德米拉的姿势从伸展状态下的“阿拉贝斯克(Arabesqe)”变成了立姿静止的开放式“鹤立(Attitude Ouverte)”(⑤)。

再接着,从弧线到正圆,柳德米拉反曲成拱,就这么默默地挑战着艾弥里欧的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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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注:⑤;这几个名称都是芭蕾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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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弥里欧知道小孩子身体的柔韧性要比成年人好,但也好不到仿佛没有关节一样。

“梅莫拉人的关节结构是三瓣啮合的,可以在四分之三个圆周和一又四分之三个圆周的范围内活动。”

阿斯塔霍夫托起柳莉的肩膀,让她在一旁休息,然后这么对艾弥里欧解释到。

“不可能。”

艾弥里欧此时已经相信阿斯塔说的是真的了,但他还是不能接受,因为这意味着他十几年为了应对刺客暗杀和决斗需要而进行的剑术修行等于没了意义。

“要是这样,书上不可能没记录。”

试想一下,一个能随时反手补刀的刺客该是多么可怕啊。

“书上当然有记录。”

阿斯塔霍夫不希望艾弥里欧因为这件事而产生不好的想法,所以说到:“除了水手的海葬,你可曾听说除了土葬之外安抚亡者的方式?”

“你是说……??”

隐约间,艾弥里欧想起了不知是在哪里看到过的记载,“祭师们称:异域的流浪者不能埋葬在陛下的土地上,这是神明的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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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vision :Friday, December 31, 2021 ;22:05: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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